青蛙叫什么

喝最美的酒,干最烈的人~

【季林】结发(4)

林磊儿手抓着马鞍,心惊胆战踩上马镫,费半天劲都没能爬上去。他自小体弱,虽精心养了十几年,但体格身高相较常人来说还是弱了那么些许,身高不具优势,再加上心底害怕抗拒,那马首倏忽一昂,林磊儿脚下一哆嗦,险些仰面摔在地上,幸而被人抵着了后背才避免尴尬。


最后是被人掐着腋下给抱上了马背。


一跨上马背,居高临下的视野让林磊儿大感新奇,只是这种新奇感不过短短两个呼吸就被身后传来的热源给摧没了。


那名武状元攀坐上了马背,就坐在他身后,双手分在他身体两侧捉住缰绳,林磊儿立时僵住了身体,后背靠贴的宽厚结实的胸膛使鲜少与人触碰的他颇觉不适,他抿着嘴唇,不着痕迹的将身体往前倾。


缰绳被轻轻一拉,马蹄悠悠迈开两步,紧接着渐走渐快,到后面已然小跑起来,林磊儿刻意前倾的身躯因为骏马驰跑而不受控制再度往前大弧度倾探,眼看就要被甩下马背,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横伸过来箍住他的身体,护住他不被甩出去,林磊儿被迫紧紧靠住他的胸膛,他的手因方才差点被甩出马背的惊惧而无意识抓在了季杨的手臂上。


等马速逐渐放匀,林磊儿也慢慢调整呼吸适应了一下,这时他才回过神来,自己这种姿势就像是被人环抱在怀里,微风拂面而来,身后是厚实而蕴藏力量的宽阔胸膛,他的呼吸和着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陌生的触感让林磊儿的心轻轻一抖,似久放落满灰尘的古琴乍然被拨动琴弦,震动着微末的尘埃乍浮乍沉。


“王爷若怕今次便到此为止吧。”


沉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磊儿举目眺望,只见远山水天相接,峭壁林立,卉木萋萋,芳甸遍布着赤橙黄绿,一碧如洗的天际好似离自己近了一些,流动的云朵也不如平日那般遥不可及了,与平地行走全然不同的景致,也与端坐马车内所看到的相去甚远,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害怕,他还是想要感受一下这四月芳菲,打马肆游。


“不必顾及我,再骑快点。”


“是。”


马蹄飞驰,疾如闪电,从耳郭擦过去的风像掺着冷刃,刮的脸生疼,却很痛快,无论是极速飞掠而过的景致亦或是被风吹湿的眼眸,一切都很痛快,林磊儿激动的脊骨都发麻了,这是他十几年人生里第一次感觉到原来骑马是这样一件畅快淋漓的事,心底压抑的诸多烦恼通通随着马蹄疾踏而消散殆尽,只有空气中流动的风,只有身后不间断传来的温热,这两者在马蹄狂奔起来时都教他感觉安心。


于是摒弃惊怕恐惧,剩下的只有痛痛快快骑行一回的念头。


等绕着马场跑了几个来回,马速渐缓,季杨虚虚用手固住怀里不住微颤的身躯。这副身躯在他看来瘦弱的过分了,腰身细的更是堪堪只有盈盈一握,被乌黑长发掩住的后颈皮肤漏出一分映在眼里,那宛如初雪一样的肌肤细腻而柔滑,只这么粗略一瞧,便可知他身娇肉贵,必是被玉露琼浆精心养出来的娇儿。


这般的人物,岂是他一乡野混出来的小子匹配的上的?


连肖想一分都是亵渎。


待马蹄终于停下,澎湃的情绪退却,林磊儿又开始心慌,他的身体难以自制的发抖,只能紧紧抓住马鞍。


季杨利落的翻下马背,又伸手把那娇贵的人儿从马背上抱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林磊儿有片刻恍惚,他无意识拽着季杨的手臂,待反应过来忙低下头松开了。


天色渐晚,返程时,林磊儿没有随方一凡一道入宫,而是去了他新落成的永安王府。


永安王府占地极广,里面屋宇建筑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尤其是假山活水,一草一木,堪称一步一景,美不胜收,是董皇后着意遣能工巧匠建造出来的。


而这样广阔华美的府邸却只有林磊儿一个主人难免显的廖落冷清。


被仆从伺候着宽了衣,留了盏灯就让人下去休息了,林磊儿躺在床上,两条腿隐隐传来酸痛感,其实白日骑完马没多会他就感觉到腿部肌肉酸痛,只是当时酸胀感甚是微弱,远没有现下这般明显,他不好叫仆从知晓,怕明日传到董皇后耳中又要叫她担忧,只能咬牙忍着。


待屋里只剩下他一人,听仆从脚步声远去,这才掀开被子,将裤腿往上卷,微弱的光线下,只见他两条大腿内侧通红一片,他皮肤本就细嫩,又是初次骑马,被磨擦伤了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林磊儿忍着疼从床上爬起来,他是头一回在这里住,对这里的一应物事都不了解,翻箱倒柜找了好半晌都没找到药酒之类的东西,方才沐浴时他还看见大腿内侧上方还有破皮的地方,若是不趁早擦药他怕明日会越发严重,到时被姨母看出来。


窗棱一声扣响,重新仔细翻找箱柜的林磊儿并没有听见,直到一阵清风吹进来,林磊儿才意识到不对,一转身就见一个身着劲装的男子站在身后。


是季杨。


季杨有些懊恼,他方才敲窗没听到动静以为人已经睡下,这才放心翻窗进了屋,没成想一进来就听见床侧传来细微的动静,他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人着白色里衣正背对着他不知道在做什么。


翻窗被主人当场捉住,这般似小人孟浪的行径让季杨不由对自己气闷起来。


他该更加谨慎一点的。


“季公子?你怎么来了?嘶!”


林磊儿倒没觉得他这番行为有何不妥,只是感慨不愧为武状元,他这王府虽不比皇宫守卫森严,但也是有侍卫彻夜巡逻,这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潜进来,武功高强可想而知。


季杨看这娇贵人别着腿慢慢吞吞的走到床沿坐下,张了张嘴,干巴巴的道,“王爷第一次骑马,身体必会有所损伤,白日是草民考虑不周,没有提前知会王爷,还望恕罪。”


林磊儿蹙起两道秀气的眉毛,“你觉得我是个蛮横无理之人吗?”


“王爷何出此言?”


“你若不是觉得我蛮横无理,这深更半夜何必巴巴来此求我宽恕。”


“草民不是这个意思。”


林磊儿敲着腿,歪着脑袋看着他,季杨被他不解的眼神盯的四肢僵硬,好一会儿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


“这是我自制的药酒,效果很好。”


林磊儿清澈的眼眸一瞬不瞬望着他,随即将瓷瓶接过来。


裤腿被卷到大腿最上面,琉璃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大腿内侧泛红的皮肉映入眼帘,季杨看的心尖一颤,他想过可能会伤到,却没想到会伤的这般惨不忍睹,翻开的细腻皮肉有些地方渗出殷红的血丝,衬着白皙的肌肤触目惊心。


他远比季杨所想的还要来的娇贵。


凉丝丝的药酒被倒在手心,林磊儿毫无章法的把手贴在大腿上胡乱涂抹,他动作粗糙不时把自己按疼的倒吸凉气。季杨看了半天实在看不过眼,走过去将药酒夺过来。


“草民无礼了。”


有力的手掌贴服在大腿上,林磊儿被他掌心的温度烫的耳尖发红,他拿眼偷摸瞧他,琉璃灯光下,他俊朗的面庞生硬的板着,看起来疏离又冷漠,然垂下的眉目眼睫却是温和而沉静的,他手下的动作轻柔缓慢却饱含力度,与他表象示人的冷硬全然不符。


这是一个内心强大且温柔的人。


林磊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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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几个小伙伴问这篇,就写了一点,之前构想的剧情忘光光了,所以写的有点艰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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